秦淮名妓董小宛的悲剧源于不对等的爱情？

《影梅庵忆语》，一本和沈复的《浮生六记》齐名的书，是冒襄在董小宛逝世之后，饱含深情写下的，其中生动地记述了他们相识相恋的全过程。

这本据说是作者倾尽心血、带着悲痛写成的悼念手记，浸透了他对已逝爱人的不舍与思念，但在纵观冒襄和董小宛之间的爱情历程后，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深情与爱恋，反而是董小宛一直在倒追冒襄，对冒襄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付出。

一、冒襄听闻董小宛名气，几次拜访

作为名号响当当的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与其余几人一样，也有着不得已的命运，董小宛原本出身苏绣世家，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小时候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后来15岁时因家道中落，生活贫困董小宛，为了生计不得已沦落青楼。

董小宛生来聪明灵秀，诗词、书画、女工、茶经，几乎样样都会，多才多艺的她很快就受到一众名人雅士的欣赏。

而作为男主角，冒襄的身家不错，他家是当时扬州的四大家族之一，冒襄是个不愁吃穿的公子哥，长大后很快就娶了苏氏大户的女儿苏元芳为正妻。

公元1639年初夏，冒襄到南京参加乡试。

像这种经济无忧的富贵公子哥普遍有个习惯，那就是爱逛青楼，冒襄听人说秦淮河一带有一位名叫董小宛的妓女，名气很大，“为一时之冠”，于是跃跃欲试，想在考试之前去拜访一下。

可惜他扑空了，董小宛此时已经离开了秦淮，搬家去了苏州，冒襄的第一次拜访失败。

等到冒襄考完试，落第之后，为了遣闷，也为了一解先前没见到佳人的遗憾，他又去找了几次董小宛，不过都很巧地扑了个空。

但风流多情的冒公子也不闲着啊，这段时间他还找了苏州城里另外两位相当有名气的妓女沙九畹和杨漪炤陪着，可以说，他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见到董小宛，无非是因为别人对董小宛的赞不绝口，勾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二、失去陈圆圆，冒襄失落之余再次找到董小宛

直到要离开苏州时的最后一次造访，他才见到了董小宛。

当时董小宛参加酒宴归来，在花园小径中跟冒襄碰了个面，只见佳人略带醉意，脸颊微红，冒公子就直称赞董小宛是“面晕浅春，缬眼流视，香姿玉色，神韵天然”，之后由于董小宛醉酒未醒，两人也没说上什么话就辞别了。

这一年，董小宛16岁，冒襄短短地与她有了一面之缘。

1641年，冒襄去衡山省亲董小宛，经过苏州，遇上了另一位轰动一时的名妓——陈圆圆。

这位有着无双容颜，堪称“红颜祸水”的女子，甫一出场，就勾起了冒襄的兴趣，

“如云出岫，如珠在盘，令人欲仙欲死”的陈圆圆，让冒襄一见钟情了。

才子佳人，一来二去，你情我愿，冒襄和陈圆圆定下了婚约，不料第二年，陈圆圆就被锦衣卫汪起先威逼利诱劫持，献给了他人。

陈圆圆被抢走后，冒襄失望之余，又想起了佳人董小宛，于是又巴巴地登门拜访了。

这个时候的董小宛因为遭到权势人物的惊扰，加上母亲去世，正卧病床榻，冒襄费了好大劲，坚持扣门打扰，这才见到了董小宛。

躺在病床上的董小宛，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在冒襄的同情安慰下，竟爱上了他。都说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妓女自然也不例外。

董小宛是一个勇于追求爱情与幸福的女子，这在古代确属不易，董小宛很主动，喜欢就要把握机会，她积极主动地表达心意，并开启了爱情攻势。

三、董小宛倒追冒襄，为爱奔波

冒襄准备离开苏州回家，董小宛不顾一切，大胆追随，借口送冒襄回家，跟着他一路北行，二十七天后才到达镇江。

在这二十七天中，冒襄无数次让董小宛不要再送，董小宛无数次拒绝，她还对着川流不息的长江水发誓道：“妾此身如江水东下，断不复返吴门！”

董小宛这一轮攻势，可谓是死缠烂打，然而冒襄虽是风流才子，却也铁石心肠，想他一个混迹情场的高手，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动，相反，他还觉得董小宛很麻烦。

冒襄推辞说科考将近，家事冗多，加上董小宛在苏州欠了不少债等等，总之理由一大堆，表明其态度，既不会为她赎身也不会给她半两银子。

董小宛不得已，只得暂时离去，这时的她是“掩面痛哭，失声而别”，而冒襄却是“如释重负”。

为了追冒襄，董小宛做了一番努力，她不仅得到了冒襄妻子苏元芳的认可和同情，还主动出击，前往冒襄考试的地方，为了不影响考试，她故意放慢行程，在路上逗留了几天，这才来到冒襄寓居的旅馆。

董小宛大胆追求冒襄的行为感动了冒襄的许多朋友，他们都很称赞她的见识和诚意，纷纷为她说话。

这时冒襄刚考完试，胸有成竹，觉得这回应该能考中了，心里一个高兴，就答应要娶董小宛了。

不料，事情又有变故，冒襄父亲辞去官职，去到了南京，加上此时正处兵荒马乱时期，冒襄知道风声后，一心想去找父亲。

于是他抛下董小宛，将婚事置之一旁，自己收拾包袱走了。

董小宛二话没说，也不放弃，自个从桃叶渡坐船出发，追赶冒襄，还在燕子矶遇到大风，差点遭受不测。

后来乡试放榜，冒襄没有考中举人，他自个心恼，又独自一人日夜兼程赶回了老家，被抛在脑后的董小宛一边痛哭着，一边一路跟随。

四、历经千辛万苦，董小宛终于嫁冒襄为妾

才子才子，特别是那些爱流连于青楼的才子，最是多情，也最无情，董小宛做了这么多，冒襄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在了解到董小宛在苏州所欠的债务后，冒襄就像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拒绝理由，他跟董小宛告别，让她自己回苏州，因为他并不想解决董小宛的那些麻烦事。

董小宛回到苏州之后，使用了苦肉计，她一直只穿和冒襄在一起时的衣服，天气转凉了，她也不添衣服，说如果冒襄不赶快去迎娶她，她宁愿冻死。

但冒襄一直没有动静，大有铁了心，不管你死活的意思。

这下，董小宛可谓进退两难，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贵人来助，大名士钱谦益听说了这件事，亲自赶来，帮董小宛偿清了债务，想办法摘掉了董小宛的妓女身份，还贴心地将她送到冒襄家里。

估计董小宛只能对着钱谦益感激地说一句好人一生平安了，也有人说钱谦益是董小宛找来的僚机，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反正这之后，历经千辛万苦的董小宛，终于成了冒襄的小妾了。

五、董小宛为冒家付尽心力，年纪轻轻病逝

要说董小宛也真是爱惨了冒襄，从一开始一波三折的追求之路，到最后到了冒家，伏小做低，谦和忍让，勤勉持家，据说她进冒家九年中，从没和家中上下有过一次争吵，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董小宛生性温柔，尽心尽力服侍冒襄家人，她可以因为丈夫爱喝茶，戒掉饮酒的习惯，她会在丈夫吃饭时，垂手站在一旁服侍，不敢坐下同吃。

但是当遇上兵荒马乱，三番两次逃难时，冒襄却从来不管她，董小宛只能自己背着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真是谁倒追谁就卑微，每次冒襄生病了，都是董小宛在一旁悉心照顾他。战乱过后，冒家辗转回到家园，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也是多亏了董小宛的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全家生活。

在这样又是逃命又是支撑一家生计的日子中，原本身体虚弱的董小宛更加力不能支了，终于一病不起。顺治八年，董小宛病死了，时年二十八岁。

真是一见误终身，当初冒襄坚持不懈地拜访董小宛，嘘寒问暖，让董小宛爱上了他，董小宛不顾一切追随，把余下的一生都付给了冒襄和冒家，但冒襄爱过她吗？

多年后，冒襄思及董小宛，感慨“余一生清福，九年占尽，九年折尽矣。”而想起陈圆圆，却是“慧心纨质，澹秀天然，平生所觏，则独有圆圆耳。”

真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啊！

冒襄一边在书里夸董小宛豁达懂事知变通，但真实的生活里却是爱理不睬的冷落着，其实，冒襄对董小宛根本就没有爱情，他们之间所展现出来的那些情深义重，也都是董小宛一方所付出的深情罢了。

【作者简介】张惊墨，想用文字让生活充满诗和远方。